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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邂逅(上)

一阵秋雨一阵寒,秋雨停时,寒气未散。丝丝缕缕,它们就蹲在各家各户的窗台下、门槛前,巴望着开门关门的那一刹,好溜到屋里取取暖。

这样的傍晚,除了极少数人在酒肆歌楼留恋鬼混之外,绝大多数长安黎民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。因而,长安城内大街小巷都显得静悄悄的。屈大伯和屈大娘忙完份内之事,再到夫人房中问安一声,便挪回自己的窝。两老的屋子紧挨着侧门,离厨房很近,既便于屈大娘烧饭做菜,又方便屈大伯出门采买,顺便还方便两老管管街前街后的闲事。且说老两口一边将息,一边念叨出征的小侯爷,可还没絮叨上几句,恍惚中就听到有车马声传来。两老竖起耳朵听了听,果然是有架马车碾过水面,驱着寒气,辘辘的驶向侧门。因为清寂,马车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刺耳,如果这马车一溜烟的驶过去也就算了,偏偏它就停在侧门外。按说来,如果是亲戚或是官场上的来往,马车自当停在大门处,正正当当的通报,莫名其妙的停在此处,简直就像是偷偷幽会的人选错了地方。

屈大伯生气了:“哪里来的混帐东西,不知道这是官家的底盘,不能随便停靠么?”

于是,两老爬起来,拿着灯,颤悠悠的来到侧门处,还未开门,便听到有人窸窸窣窣的自马车上下来,甚至还有一男一女的声音在门外窃窃私语。看来,还真有人把这屋檐下的小地盘当作了谈情说爱的场所。

屈大伯大怒“哐当”一声打开门,探出头去,恶狠狠的斥责道:“什么人,这样放肆!敢来詹事府胡闹!”

屈大娘本是想帮腔骂两句,未料,一个温软的声音开口了:“大伯,大娘,是我,花蕾。”

屈大伯和屈大娘愣了一下,忙举着灯儿照过去,欲想看清说话人的脸。没想到,投入眼帘的,竟然是一张布满鞭痕的丑脸!屈大娘大惊“呀”的叫了一声,几乎失手弄掉手里的灯。屈大伯虽没叫出来,可也吓得不轻。他定住神,再仔细看去:确切讲来,眼前的这张脸,只有两道醒目的鞭痕,像一个马叉一样自额头拉到脸颊的两边,将脸主人的美貌全毁掉了。屈大伯倒底是男人,又上了年纪,便没那么注重外貌,他细细的辩识着,发现就在这张脸上,确实有一双水汪汪的美目——那份盼顾生辉的灵动,不是花蕾,还能是谁?屈大伯不由得痛惜起来:“闺女,你、你、你这是咋的了?”

老人颤抖的手伸出去,老泪纵横。屈大娘也认出是花蕾,声音里不由得带上哭腔:“哪个天杀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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